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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，我怎么就成为了这么个日子呢？八千块钱一月，全给他，还得天天干活，真不敢想。
我是王秀丽，今年四十五岁，干保母已然快五年了。说起来，这活儿不算尤其苦，便是累。客户家里的孩儿吵，老人病情反反复复，天天得伺候。说白了，我便是一设备，没停过。月薪八千五，我给家里寄回去八千。你说，我这人是不是傻？
我老公，李建平，今年四十六了，工地上的工人。可近期两年，他说腰欠好，不可干重活了。我亦没啥文化，不可需求太多。他在家休憩，我来挣钱，养家。这些年，我就盼着他能好好歇着，日子好转点。可是啊，日子不是光靠盼的。钱，怎么亦不足用。我就这么天天熬着。
“丽丽啊，快去瞧瞧老爷子，要上厕所。”女主人刘姐喊我。
“哎，好嘞！”我放下手里的拖把，赶紧跑过去。刘姐家的老人半瘫，走不了路。我得把他从床上扶到轮椅，再推到卫生间去。这活儿看着简单，可得费劲了。我心里嘀咕着，哪天我自己亦累垮了咋办？可嘴上还是不敢说什么。
李建平打来tel的时候，我正给老人擦身子，手机震得我心慌。
“喂，建平，有事吗？”我一边擦一边小声问。
“咱家没米了，买点吧。”他没别的废话，直接说。
“我上个月刚给你打了八千啊，怎么又没了？”我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“你管那样多干吗？我自有用处。”他说完就挂了tel。
我盯着手机屏幕，心里一阵酸。我亦晓得，他可能在外面玩呢，喝酒抽烟，乃至打牌。他的脾气这些年变了非常多，尤其是自从不工作以后。我亦没力气和他争，家里有俩孩儿在上学，父母年纪大了都得靠钱。我只能认了。
夜晚，我躺在员工宿舍里，身边两个同事正在聊家长里短。说实话，我的头疼得很，只想闭眼睡觉。
“秀丽，你家老李呢？没见你提过他来接你啊。”同事张姐问我。
“他啊，在家呢，腰欠好。”我随口敷衍。
“真是不易啊。家里的男人要是没用了，女性可就更累了。”张姐摇着头，叹了口气。
我没再接话，翻了个身，奋斗想让自己睡着。可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。明天一早六点还要起来做早饭，我哪能不睡啊。
早上起来的时候，天还没亮。我摸黑爬起来，轻手轻脚地穿衣服，生怕吵醒同屋的姐妹。进厨房的时候，刘姐已然在那儿了。
“秀丽啊，昨晚我听见你接tel了，是家里有事儿吧？”她温和地问。
“啊，没啥事儿，便是老公打tel问问钱的事。”我随口说。
“你真是够辛苦的，家里还得管，还要在这儿伺候人。”刘姐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我听说你每一个月都给家里寄八千，真舍得啊。”
“没办法，我这人命苦。”我笑笑，眼里却是酸涩的。
她点点头，亦没再多说什么。
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。
过了几天，我收到家里邻居李婶儿的tel。
“秀丽啊，家里出点事儿，你赶紧回来看一下吧。”她语气有点急，听得我心里一咯噔。
“怎么了，李婶儿？是不是孩儿出啥事儿了？”我一下紧张起来，手都在发抖。
“你老公啊……唉，我亦欠好多说，反正你回来一趟瞧瞧吧。”
我一听这话，心里一下凉了半截。赶紧请了假，匆匆忙忙往家里赶。一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，想到李建平，想到家里的事，心跳得厉害。
回到家，推开门的一瞬间，我看到李建平正坐在沙发上抽烟。家里乱得跟猪窝似的，桌子上还有几个酒瓶。我瞅了他一眼，心里一股火就冒上来。
“你这是干吗呢？家里都乱成啥样了？孩儿呢？”我忍不住吼了一句。
“孩儿上学去了，我就歇会儿不行啊？”他瞥了我一眼，继续抽着烟。
“你歇会儿？你天天不就歇着呢？家里这状况，你真一点不管了？你倒是说话啊！”我气得声音都抖了。
“你说够了无？我都这般了，你还想让我干啥？！”他猛地站起来，声音比我还大。
“我寄钱给你，是让你在家好好过日子的！你倒是说说，这日子你过得啥样？！”
他一听这话，火亦上来了，扯着嗓子喊：“你当我愿意吗？我不便是命苦吗？你挣的钱，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，轮得到你管？”
听着他的话，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。这些年，我拼命工作，省吃俭用，省下来的钱全都给了家里。我忍受着孤独、疲劳，只想着家里好。可是此刻，李建平已然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男人了。他变了，变得让我陌生。
我默默站在那儿，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，心里忽然觉得很疲惫。
那天夜晚，我没说话。把眼泪擦干，转身走进了厨房。锅碗瓢盆摆得乱七八糟，我无认识地把它们收拾起来，心里一点点凉透。
“饭呢？还不做饭？”李建平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，带着那股子不耐烦。我没理他，静静地把碗筷摆好，默默想着自己这日子到底算怎么回事。
不多会儿，门开了，女儿李佳丽放学回来了。
“妈！你回来了！”她一见我，马上扑过来，抱住我腰不松手。我看着女儿，一下子觉得心都软了。
“哎，回来了，今天学校怎么样啊？”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“挺好的，妈你累不累啊？我朋友她妈说，保母活可辛苦了。”李佳丽满脸关心地看着我。我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，但亦泛着酸涩。
“还行吧，能挣点钱，家里过得去就好。”我随口应了她一句，心里却想着，要是家真能过得去就好了。
此时，李建平又开口了：“饭呢？还不做饭？”
女儿皱了皱眉，小声说：“爸，你能不可别总这般对妈说话？”
李建平瞪了她一眼：“你还敢顶嘴了？你妈就该干这些，她在外面挣的钱不便是为了这个家？”
我心里一阵刺痛，转过身去，假装忙着盛饭。
女儿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我打断了她：“佳丽，别说了，先吃饭吧。”
晚饭桌上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外气来。我低头吃着，耳边是李建平时不时发出的咀嚼声。我想，他可能永远不会明白，这个家里，我不仅是想养家，我亦巴望一点温暖，巴望他能站起来，给我撑个家。
“妈，我想报个补习班。”女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。
“补习班？”我抬头看了她一眼，“要多少钱？”
“差不多三千块吧，我朋友都报了，说挺有用的。”李佳丽小声说着，眼神里有些犹豫。
三千块，这对咱们此刻的状况来讲，真的是不小的一笔钱。我心里盘算着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。
李建平一听，马上放下了筷子，冷冷地说：“哪有那样多钱？你妈每一个月寄回来那点，够用就不错了，你还想要啥补习班？”
“可是爸，这对我学习有帮忙啊！”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。
“学习？你光靠那几本书还学不明白？补什么习？我说没钱便是没钱！”李建平的语气强硬得让人窒息。
我看着李佳丽红了眼圈，心里像被刀割了同样疼。我晓得她学习始终很奋斗，亦晓得她是真的需要这个补习班。我本想开口帮她说两句，但看到李建平那副铁青的脸，我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“佳丽啊，妈这段时间再辛苦点，凑凑看，给你报个班。”我叹了口气，轻声说。
“妈……”女儿看着我，眼里充满了感激。
吃完饭，我收拾完桌子，回到了卧室。躺在床上，我望着天花板，脑子里一团乱麻。家里的状况已然糟透了，李建平的态度让我寒心，女儿的将来又让我揪心。我到底还能撑多久呢？
那天夜晚，我彻底失眠了。
又过了几个月，李建平的态度依旧没什么改变，家里的经济情况亦无好转。我在客户家里办事，天天想着家里的状况，心里压得喘不外气。
直到有一天，我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的tel。
“喂，是王秀丽吗？”tel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，带着一丝犹豫。
“是啊，您哪位？”我有些奇怪，心里亦难免提起了一丝警觉。
“我是李建平的工友，小赵。他近期好似有点问题，你最好赶紧回来瞧瞧。”
我一听，心里马上紧张起来：“他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哎，你回来一趟吧，tel里说不清。”那人匆匆挂了tel。
我心里一沉，马上请了假，赶回了家。推开门的瞬间，我愣住了。家里乱得一塌糊涂，李建平坐在沙发上，满脸疲惫，神情呆板。桌子上摆满了各样账单。
“建平，怎么回事啊？”我走过去，声音里带着慌乱。
他没抬头，低声说：“欠债了，五万。”
我的脑子“嗡”地一下炸开了。我愣在那儿，半天没说出话来。五万块，对咱们这般的家庭来讲，简直是天文数字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欠的？”我强忍住眼泪，问了一句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最终抬起头，满脸无奈：“我这段时间……输了点钱，想着翻本，结果越来越糟。”
听到这话，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。李建平不仅没想着靠自己站起来，反而去赌博，欠下巨债。我感觉天都塌了。
“你怎么能这般？！咱家本来就不富裕，你还去赌！你对得起这个家吗？”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，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。
他低下头，不敢看我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奋斗让自己冷静下来：“那此刻怎么办？咱们哪里有五万块钱去还？”
他沉默着，半晌才小声说：“我亦不晓得该怎么办。”
看着他那副无助的样子，我的心彻底凉了。我本以为，哪怕他再懒散、再无上进心，他最少不会步行到这一步。可此刻，他彻底让我失望了。
那一刻，我明白了，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
我站起来，擦干眼泪，声音冷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：“从此刻起始，家里的事情我来处理，你什么都别管。债我会想办法，但你再不改变，这个家就真的完了。”
说完这话，我转身离开了家。
我走在街上，冷风吹得人心里发寒。李建平欠下的五万块就像压在我心头的一座山，沉重得让我喘不外气。
回到工作的地区，我一下子就瘫在了沙发上，脑子乱成一团。我拼命想着办法，但越想越觉得无助。我的工作已然很累了，每日从早到晚都得伺候人家，还要打扫、做饭、照顾孩儿。月薪8500，听起来不错，可我寄回家的8000几乎是我的所有积蓄。而此刻，五万块的债，就像一个无底洞，怎么填亦填不满。
那天夜晚，东家的孩儿忽然发烧了，我忙着去医院，东家对我挺好，给了点加班费。我看着那几百块钱，忽然感到无比的心酸。这么一点钱，基本处理不了什么问题，可我还是攥得紧紧的，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回到家，李佳丽给我打tel：“妈，我爸怎么样了？”
我叹了口气：“他还那样，没什么变化。”
tel那头沉默了几秒，女儿的声音有些低落：“妈，咱们这个家，什么时候才可好起来啊？”
我顿时哽住了，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她。
就在此时候，手机响了，看到来电表示是李建平的名字，我心里一紧，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。
“喂，秀丽，我……我把车卖了。”
他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无奈，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。我愣了一下：“你……车卖了？”
“嗯，卖了四万五，差五千，咱再想办法。”
听到这话，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气，心里最终没那样沉重了。虽然还有五千块的窟窿，但相比之前五万，这已然算是一个巨大的发展了。
“卖车的钱怎么用？”我问。
“我直接拿去还债了。”他说得很平淡，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。
我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，想起他之前的种种，我心里还是很生气，但想到他最终卖掉了车，似乎亦算是一个改变的起始。
“行吧，剩下的我想办法。”我挂了tel，心里总算轻了有些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又忙了几份零工。虽然很累，但想着火速就能把债还清，心里亦有了点盼头。几天后，我最终攒够了五千块，准备寄回去。可正准备汇款时，我忽然收到了东家的信息。
“秀丽，过来下，有事跟你谈。”
到了东家，女主人看着我，语气温和：“秀丽，近期咱们决定出国，孩儿要去国外上学，你帮咱们这么数年，辛苦了。咱们觉得该给你点奖励。”
听到这话，我心里一跳：“奖励？”
“是啊，这是给你的奖金，做为你这么数年对咱们家庭的照顾。”她笑着递给我一个信封，里面一看竟是三万块。
我一下子愣住了，半天没反应过来。三万块，天哪，这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！我看着那厚厚的钞票，心里百感交集。之前所有的委屈、辛苦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报答。
“谢谢您，太感谢了……”我的声音都有些哽咽。
我带着这笔意外之财回了家，把债务全都还清了。那天夜晚，李建平第1次主动跟我说话。
“秀丽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”他的语气有些尴尬，眼神亦有点闪烁。
我看着他，不晓得他是真心还是由于无路可走。但不管怎样，事情总算有了点转机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，李建平似乎真有了些变化。他再也不成天待在家里，而是起始出去找点零活干，虽然挣得不多，但总算比以前强了。看到他最终愿意行动，我心里的那股怨气亦稍稍平息了有些。
不外，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。即便债务还清了，我心里依然没办法对他彻底释怀。哪些年他对我的冷漠、不负责任，还有那次欠下的巨债，都像一道道伤痕，刻在我的心里。
有一天，李佳丽放学回家，神情有些紧张。
“妈，我跟你说个事儿……”
“什么事？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怕又出什么麻烦。
“我爸……他今天跟我说，他想借钱给人做投资。”李佳丽声音低低的，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。
我一下子火冒三丈：“又来？他怎么还没学乖？”
女儿赶紧解释：“不是赌钱！是投资！我爸说这次肯定挣钱。”
“投资？你信他吗？”我忍不住冷笑一声。
“妈，我觉得……亦许他是真的想改变？”女儿小声说着，眼神里透着不确定。
我看着女儿的眼睛，心里一阵繁杂。我晓得她期盼家里能好起来，亦期盼父亲能有点担当，但我不可再冒险了。
“佳丽，你听妈的，这件事，咱们不可再信了。”我语气坚决，心里已然做了决定。
李佳丽没再说什么，只是默默点了点头。
晚饭时，李建平果然提起了那件“投资”的事。我看着他，冷静地说：“这件事我区别意，你要是再出什么乱子，咱这个家真完了。”
他愣了一下，没说话，低下头继续吃饭。我看得出来，他有些不甘心，但亦晓得我说的是真的。
那天夜晚，我躺在床上，心里一阵容易。终于，我再也不对李建平抱有任何幻想，亦再也不把期盼拜托在他身上。我晓得，将来的路我必须靠自己走。
不久后，我决定换个城市工作，带着李佳丽一块去。李建平无挽留，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行李。
临走前，他忽然对我说：“秀丽，辛苦你了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，笑了笑：“你自己亦保重吧。”
人生的路，各走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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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17 10:34:0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