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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|顾 韩
编辑|李春晖
随着ChatGPT热榜出圈、文心一言紧随其后，AIGC（AI Generated Content，指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来生成内容）在今年作为公众热门专题。关于AI淘汰人工的严肃讨论亦好、调侃段子亦罢，亦在制造着似乎并没人真正担心的焦虑。
但谁能想到，国内首个“AI抢人类饭碗”的舆情风波这么快就来了，还出现在网易LOFTER——这么个有着低龄化、二次元标签的小众制品，始于一个外人看来实在不算过激、不算重要、不算高科技的“头像生成器”功能。
之后的一连串连锁反应更令人始料未及，常年低调的LOFTER被送上博客热搜处刑。但相比用户销号抗议、读者追随“太太”出走，这一点已经是无足轻重。
3月16日LOFTER发布道歉信后的评论区
弥补点背景知识。LOFTER在诞生之初其实是一款以摄影师、设计师、文艺青年等现充人群为目的受众的轻博客制品，类似于国外的Tumblr。后来却被当时因贴吧整改无处可去的同人女群体看中，逐步成长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同人社区，持有了与同类制品区别的发展轨道与生命周期。
不管是与许多昙花一现的照片社交制品、曾试图瓜分同人这块蛋糕的阅读制品，还是与哪些想靠砸钱挖人做社区的大厂制品相比，LOFTER的运气都算不错，一上来就持有了核心要素和稳定受众。
但之后却正应了那句“越奋斗越不幸”。LOFTER调节增添的功能越多，就把用户推得越远。两相对比，界面十几年如一日、常年由于不做为被边用边骂的晋江都显出明智许多。
晋江文学城和网易LOFTER虽非同类制品，但都是典型的女性内容生态。文娱产业这场IP浪潮中，持有创作欲、表达欲与消费欲的女性群体，在IP产业链的形成与运转中装扮着非常重要的角色。
然而，她们并没能得到与之对等的愉快，而是时常处在这般那样的焦虑之中。三天两头被“抄家”，或更加多时候是外头还没杀进来、就先从家里自s自灭起来，女性内容生态的健康与活力亦因此呢受到影响。
今天是LOFTER成为了靶子，当年轰轰烈烈的“227”事件，其实亦是类似问题的折射。这不是哪一个平台的困局，亦非短期形成、能够一揽子处理的问题。但很可能是一个如若处理欠好、最后将由全部文娱行业来买单的问题。
越奋斗越不幸？
“倘若2016年的时候LOFTER被陨石砸了，它会变成本世纪最传奇的同人APP；倘若2018年的时候LOF被陨石砸了，它将是一家值得怀念的同人APP；倘若2020年的时候LOF被陨石砸了，它将是一家令人惋惜的同人APP；倘若今年LOFTER被陨石砸了，那将是一颗完美的陨石。”
这条段子点出了用户针对LOFTER的情感变化，在博客上被热转五千多条。可见失望是平时一点一滴累加的，AI绘画只不外是最后一根稻草。
比较明显的是审核问题，这确实不可全怪平台。2020年的227事件中，LOFTER一同下架整改，许多旧文一晚上之间消失，内容尺度亦大大收紧。然而它并无发布过知道的审查标准，亦无足够的样本供大众去反推，或像文学网站同样有编辑能够咨询。非常多时候只能靠创作者一遍遍试探，之后要么修改，要么走外链。
发帖比写文还累，无疑打击创作者的积极性。而看文看到一半就要准备转其他应用、乃至还要加群，于读者而言亦增多了看文成本。
付费彩蛋亦是令许多人无语的一个功能。做为商场化尝试，LOFTER近年持续推出了打赏、高级粉丝、彩蛋等功能。创作者能够将一部分内容放在彩蛋栏里，有意者可经过赠送免费或付费道具解锁。
1元=7乐乎币
众所周知，同人商用迄今都是一个敏锐专题，这一功能实在算不上是正确引导。彩蛋按理说是令人会心一笑，不至于影响整体理解的东西，但许多创作者还是把这一功能玩成为了付费阅读。
类似于抵制超前点播的规律，读者并不是花不起这个钱，而是被逼着买的感觉令人不爽。另一方面，彩蛋全凭作者自己定价，可能在A那里用免费道具就能开出几百字，在B那里用付费道具却只能开出几行字，购买体验基本无从保准。
还有有些功能看似不痛不痒乃至很贴心，实则与同人精神背道而驰。比方说，爱好、举荐按钮与表情包可代替文字表情达意，于读者来讲是降低了互动成本。可这些远远满足不了同人作者针对交流与共鸣的期待，敏锐有些的乃至会陷入“是不是写得不足好”的自我可疑。
再例如算法举荐，虽然说增多了内容揭发度、为读者节省了搜索过程，但亦增多了踩雷以及各圈产生摩擦的几率。要晓得，LOFTER当初被同人女看中，正是由于它的标签机制能够让大众各玩各的、互不干扰。而如今圈地自萌与为爱发电同样，似乎都只是某种上古同人共识了，对当下没什么指点道理。
当然，还有有些内容社区在破圈过程中的共性问题，例如用户低龄化引起的劣币驱逐良币，以及内容日渐混杂。短视频营销号跟风进入，还有原创小说到这儿来分发，标题一般都很骇人听闻，与哪些连接吻描写都没法过审的同人文仿佛身处平行世界。
左：劣币中比较典型的一种，“当你”文学；右：原创小说
躺平之道
身处互联网时代，许多阅读APP都在制品体验上卷生卷死，奋斗整活儿。
起点的“本章说”以及名人卡牌、角色打榜功能硬糖君已然提过非常多次，还有一点颇为印象深刻：便是每当有读者为某部作品一掷千金时，都会向全站广播，作品名与用户名亦都会露出，实在是非常懂得打赏行径背面的心理。
西红柿小说则是非常字节风格的制品，吸引用户靠的不仅是免费，亦不仅是更爽更浅显的文字，还有五花八门的举荐方式：如读者之间的互助推文，还有大数据手段加持下的个性举荐与流动热榜。哪怕你依然对它的内容带有偏见，亦不得不感叹它真的智能。
而与此同期，晋江APP却是满满的PC遗风，其网站亦仿佛停留在十年前，字小行密、大粉大绿。什么移动互联、2345G，什么设计潮流、制品热点、用户体验，都与我无关。
这仿佛是平台气质的一种外在表示。晋江于2003年由一群业余的文学兴趣者成立，在推行VIP制度、被资本收编、推出移动端这些事上都是最晚的。它亦没什么扩张野心，按照好奇心日报2017年报告，晋江当时从盛大融来900多万资金，一半留下用于平常运营，一半用来买了办公楼。这个所说办公楼倘若便是硬糖君熟练的那个，那就在北京五坏外一处居民楼一楼，以前硬糖君就住它对面小区。
IP潮、尤其是耽改潮到来后，晋江存在感猛增，但它既无顺势进军影视（大部分网文平台或多或少都尝试过），看起来亦没怎么在PR上砸钱。非常多风口浪尖的时刻都是站长冰心夫妇亲自出来回复，而后被愤怒的用户痛斥“夫妇店”、“不专业”。
免费阅读搞得人心惶惶的时候，冰心更加是以“晋江肯定是反应最慢、最迟钝、最保守，最怂的那一个”对作者进行安抚。
《晋江文学城又慢又怂，为何爆款越来越多？》
一问一答中不难看出，晋江为自己选定的存活之道几乎能够概括为：多做多错、少做少错，与其做错、宁可不做。
躺得如此心安理得，首要是由于晋江卖股权时保持了独立经营，在盈利方面不太会有外边压力。其次是晋江成立早、沉淀深，即便许多古早大神或封笔、或转型，古早作品已然被拍了一轮又一轮，晋江在女频作者与读者之中仍有强大的向心力。
在硬糖君看来，冰心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经营者、不是目光深远的互联网商场大佬，却是网文成长壮大、由非商场走向商场化的亲历者，在有一点上想得比较明白：那便是针对晋江来讲，最早的样子便是最好的样子。经营的重点不在于怎样变革，而是怎样尽可能少地改变，保持住惯性。
试想有朝一日晋江移动端真的改头换面、焕然一新，用户亦未必会毫无怨言、百分百欢迎。
女性内容生态，正在经历什么？
“简中同人女流浪的一辈子”，在227事件与此次LOFTER事件中，这个说法被频频运用。圈外人恐怕很难对此产生共鸣，怎么了呢？就如此自怜自伤。
除了低龄原因，还有非常关键的一点是女性写作的特殊性。区别于传统的文学艺术创作，亦不是商场写手毫无感情的码字，阅读与创作针对女性来讲有许多独特的附加价值，例如情感安抚、自由抗争。
结合互联网时代的最新实践，学者肖映萱将中国网络文学语境下的“女性向写作”定义为：女性得到逃离男性目光的独立空间之后，自发产生的以满足女性的欲望和意志为目的、用女性自己话语进行创作的群体性写作趋势。
不管时代怎样发展、媒介怎样进步，女性写作从未离开爱欲驱使、交流共鸣、不被窥探这几点。但与此同期，技术与商场化的浪潮又持续对其发起冲击，从而导致许多人迷茫、焦虑与寒心的心情。
其中最具毁灭性的，莫过于商场规律针对作者、读者关系的改写。2022年7月，一则由“排雷”导致的晋江作者轻生事件震惊全网。但硬糖君这般的老读者作证，在转型付费阅读之前，晋江的氛围亦曾友好到像个乌托邦。作者随缘更新，读者则对用爱发电的作者们有着天然的尊敬与守护。
而在付费阅读之后，作者不得不思虑市场需要，消费者这边倘若自觉花了冤枉钱、当然亦不可轻易放过。内容同好变成为了卖家买主，如此双方关系日渐紧张，内容创作亦凭空多了几道枷锁，创造力遭到控制。加上消费者权益认识爆棚后，什么双洁党、受腐唯、攻腐唯都要出来喊两嗓子，自己不爱吃的东西能够不吃，非需求人家不许做、别人亦不许吃。
不仅原创如此，同人圈子亦同样。一方面，正如上文所说，同人正在暗戳戳尝试付费。另一方面，同人虽然不可经过“排雷”制裁作者，但基于饭圈文化的常年浸染，举报、挂人、在bot匿名内涵、乃至直接组团网暴骚扰，都是比较常用的手段。
况且相较原创，同人群体一般年龄更低、心智不成熟，更加难以处理虚拟世界的爱恨，亦更难以应对数据的困惑，难以抵挡热度的引诱。LOFTER做为一个典型的低龄同人社区，像其他制品同样用热度排行与变现来刺激产出，细想并不稳妥。
LOFTER的塌房开启了新一轮的竞品讨论，包含针对有些老牌社区的追忆。从中不难看出，大众想要的其实还是自由、隐匿，多点优秀内容、少点乌烟瘴气。
归根结底，女性内容社区比拼的不是怎样追逐热点、开疆扩土，反而是谁更克制、保守、本分，让自留地就做好自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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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9 16:46:58